沈睙envy

“你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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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见的爱人

又名第一次照顾当了瞎子的江宗主的到底是哪位大佬。

仍然是千字短打 完结发文

乘着江宗主看不见的时候补十天恋爱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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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唔 在这里补一个解释!是原著向哦 双向!但是因为原著的原因 会有一点点原著CP向 注意避雷】

我从未因你醉过一场。

1.
江澄从梦中醒来时,眼前是一片郁结凝固的黑。

他看不见了。

2.
突兀的黑暗像是无边无际的夜,江澄凭着记忆扶住床头的木雕栏,眼前仍然是沉甸甸的黑,化不开的浓郁。

江澄立刻运转灵力走向双眼,双眼四周的经脉并不滞碍阻塞,一切正常,看来并非有人用内力废了他一双眼睛。

那是什么,是毒?

他思及昨夜,蓝家在姑苏开清谈会,以家主身份到场后只在席间喝了两盏酒,下毒的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在戒备森严的蓝家眼皮子底下惹事。

江澄心头一沉,暗算他的人想必是十分有持无恐。

好不容易习惯了眼前的黑暗,江澄循着记忆摸索下床,自己的屋子此刻突然变得深不可测,无处下手,等他摸索着找到门时,雕花的梨木突然朝里开来,竟是有人要进来。

江澄立刻向后撤了几步,莲花坞没什么外人,这里又是宗主居处,来人应当是稳妥的。

“宗主,宗主今日起迟了?金小宗主要见您。”
是个陌生的声音,江澄想,不过应该是云梦的人。

他在原地负手站定,打算强演出一副仍可视物的模样,“你唤他来里间见我。”

“在里间?宗主您…”

江澄摆摆手,“不必多说,唤他来。”

金凌十多岁之后舅舅就很少在自己的住处见他了,这回也没有要事,他来找江澄大多是琐事,如夜猎的时候碰到了哪个厉鬼死状凄惨,如温宁那个死人行动已经不似从前敏捷,再如蓝景仪说他大小姐被他揍了一顿。

这么多年江澄算是代替父母养大他,莲花坞常年空荡荡的,金凌时不时会来这里给江澄解闷。

那位侍从让他进里间是是金凌一愣,这人蒙着脸,穿着江家侍从的衣服,可看身量又似乎是个有修为的。

“金小宗主,我们宗主唤您尽快进去。”

“哦…哦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
江澄的命令比一个行迹怪异的下人着急多了,

金凌不再迟疑,立刻抬腿往里走。

3.
“你真的看不见了?”金凌颤颤巍巍地扶着江澄坐定,“这…这是何人所为?这样胆大包天,我定替舅舅严惩!”

江澄挥了挥手,“不必,我查探了周身经脉,虽是毒,但可解,以我的功力,不出十天应该就能无恙了。”

即使听见无碍,十天这个数字还是着实吓了金凌一跳,“那这十天你预备如何?舅舅,看不见可不是闹着玩儿的,虽然你修为高,万一遇上小人暗算呢?”

江澄思考片刻,一半安抚一半交代道:“我这十天就不出门了,你替我先代管宗门事物,午后我安排人去查昨夜蓝家的宴席,下毒这事我不会姑息。”

金凌忙点头应下,“是,舅舅你这几日便委屈些,哪儿都别去了。”

江澄大概已经想出了自己失明这几天的安排,又嘱咐了金凌几句便放人离去。

眼盲时行动多有不便,江澄正要起身去床边坐着歇息,却不小心抬腿碰倒了凳子,响动不小,惊得他扶住桌沿一怔。

“宗主小心,是要回床上歇息吗,不如属下扶着您?”

江澄奇怪这侍从怎么像是知道了自己看不见东西,但自己此刻情况特殊,有个人在旁边总是好的,便也没说什么,任他扶自己走到床边。

“您若需要属下,用灵力唤我即可,我一直候在门外。”

“你是新进云梦的?”江澄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么一把嗓子。

“是,半个月前才来云梦,运气好被分来守您的屋子了。”

这人声音并不青涩,隐隐透着沙哑,江澄想到半个月前他确实是安排了新人进云梦,便不再怀疑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挽手覆苍鹰,宗主,我叫挽鹰。”
4.
挽鹰是个尽心尽职的好下属,江澄要动时他总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掌住他的手腕步往该去的地方。尽心尽职的同时也很细致入微,送来饭菜都是由这人亲自布置,每种菜式都固定了位置,他先牵着江澄举筷子试一遍,才退下去等他吃完。

江澄原本是不太习惯有人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他的,奇怪在这个挽鹰不常说话,身上总有一股清淡的木头香气,那味道似乎很有助眠效果,有他站在床头的时候,江澄总能很快入睡。

梦里是他踪迹全无的少年时代,那时他跟着魏无羡偷鸡摸狗打枣子,无拘无束,是他人生少有的安稳日头。

不对,没有摸狗这一条,魏无羡何其怕狗。

他不知道的是每当自己睡熟时,立在床前的挽鹰都会伸手覆住他的眼睛,放在平日是个大逆不道的动作,而此刻江澄睡得正熟,自是感受不到那人手心的滚烫。

白天和黑夜并无不同,挽鹰会替他推开窗子,阳光落进来时周遭变暖不少,暖意沿着江澄的脸颊爬遍他全身的感官,这样他便知道是早晨了。

黄昏时挽鹰扶着他走进园子里坐个一时半刻,傍晚的风微凉,落在闭紧的眼眶四周十分惬意,江澄有些享受此刻的清闲,便向挽鹰的方向问道,“你为什么要来江家?”

挽鹰沉默了片刻回答,“唔,属下约莫是仰慕江宗主修为高深已久,想拜入门下修炼。”

江澄难得心情好,笑着继续问道“我哪里有这么可仰慕的,还不是被小人暗算看不见了吗?”

“乘人之危而已,不影响宗主在我心中的形象。”

“你这语气…”江澄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“真像那个混蛋啊。”

夜涂晚霜,月落乌啼,云梦四下陷进了一片墨色,灯火点缀之下,像是九霄云之上的天宫唱晚。

5.
江澄想着兴许是自己看不见时心里头便格外柔软些,能容得下他人肆无忌惮地出入周围,知晓自己的所有弱点。

他不太想承认那是因为挽鹰说话时像极了某个混蛋的语调。

挽鹰扶着他走路时,一双宽厚手掌里传来源源不断的热,那份温暖令江澄自顾不暇,既想攀附又想推开,几步路里江宗主声势浩大的心理斗争一番,最终决定不声不响地任由挽鹰握住自己的手腕。

看不见眼前的时候回忆便十分嚣张,他不肖闭眼,就能记起年少的时候,魏无羡扶着受了腿伤的自己,一步一顿,在园子里踱步的场景。

他翻墙出去接魏无羡带来的酒,那天下了雨,一不小心从屋檐上滑了下去,摔伤了腿,虽不至于断,伤筋动骨的,也好好疼了一把。

江厌离和江枫眠那几日并不在莲花坞,虞夫人江澄实在没胆量去找,正因如此,才有了魏无羡来照顾他的局面。

魏婴撑着个脑袋坐在床边烦他,“我说江晚吟你可真能耐,翻个墙都能摔断腿,以后还是别跟着爷混了,一不小心小命说不定都保不住。”

江澄没好气道,“不是为了你那几坛天子笑我至于么我?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魏无羡。”

“嗯,也就这点勇气可嘉,看在你难得做了件好事儿的份上,我这几天会好好看着你的。”

魏无羡说是认真照顾,倒也不含糊,江澄想去哪儿都跟着搀着,唯恐怠慢了受伤的祖宗。

难得桃花坞的梨花都开了,几株梨树立在庭前,魏无羡想带江澄去看,无奈对此刻的江澄而言路途实在遥远。

江澄是想去看看的,可也苦于自己残废的腿,只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“魏无羡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,梨花有什么好看?”

魏无羡熟知他心里别扭,思㤔半晌,下定决心一般往江澄身前一站,“这样吧,我背你过去。”
江澄愣了片刻,立刻嚷道,“谁要你背啊,本少爷自己有腿…”

“少说两句吧少爷,您那腿有还不如没有呢。”

说罢魏无羡俯下身背起江澄,十来岁的少年身子骨已经颇沉,恰好卡在魏无羡背的动和背不动之间,小心护住江澄有恙的半条腿,昔日的云梦双杰便以这么个姿势赏了次梨花。

江澄拢住魏无羡的肩,那人身形劲瘦,背上凸出的骨头硌得他胃疼,饶是如此,十来岁的江澄少见的没有出言讽刺,只是红着脸默不作声地由他背着。

那是他梦里都经久不散的梨花香。

6.
江澄是在第九天恢复视力的,那日晨起不再由落进窗子的阳光和挽鹰身上的沉木味道唤他醒来,是眼皮下久违的酸涩,光亮刺激着他睁开眼睛,不再是一片混沌的黑,而是真真切切的床头浮梁。

奇怪的是他在床头发现了一枝梨花,粘着薄薄的水雾,是有人晨起时采摘下来搁在这里的。
他立刻想起挽鹰。

“挽鹰?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

推开门进来的却不是那人,门口等着的居然是金凌,见他醒来立刻凑到床边。

“舅舅,你能看见了?”

江澄皱眉,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,“怎么是你,门口的侍从们呢?”

金凌连忙摇手,“舅舅你别怪我,你房门口没人,我来的时候觉得奇怪,怕吵醒你才迟迟没有进来。”

没有人?江澄蓦地起身下床,推开金凌一路行至门前,正是他初失明是挽鹰从外头推门进来的地方。

的确空无一人。

更奇怪的是,那之后江澄找遍了整个桃花坞,都不曾有过这么一个叫作挽鹰的侍从。

金凌则一口咬定这些日子都是他来照顾江澄的,想是那毒的效用,害江澄迷迷糊糊中臆想出这么一个人。

仔细思及那也的确像是一场梦。

江澄除了那股沉甸甸的木头香,和手心滚烫的温度,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供他回忆。
于是日子一久,对挽鹰这个人的存在毫无把握。

那些失明的日子也像是一场梦。

江澄后来的日子常常失眠,点了安神香却起效甚微。


第四炉烧尽的时候,他仍不知道怎么办,只是手足无措地想着,今年家里供着的菩萨要好好拜了。

虽然他更愿意那株梨花颠倒了季节重开一遍。

7.
那个叫挽鹰的侍从是存在过的,金凌知道,他有一日早晨见到那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舅舅的床边,想是要说什么的样子,却最终一个字也不曾开口。

金凌知道那个人是谁。

挽鹰,晚婴。那两个字像是什么人深埋心底却声嘶力竭的温柔。



那天江澄坐在庭下闭目养神时似乎十分惬意地睡了过去,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并未像往常一样将他抱回里间睡下。

他从腰间摸出一支通体黑色的笛,笛身系着血红的穗子。

那人吹着云梦的渔人归岸时唱的渔歌,曲调悠扬,金凌从来没有听过这支笛子吹出这样的声音。

那是陈情。

这是秘密,金凌想,是他那暴脾气的舅舅一辈子也不想知道的秘密。



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秘密。

那是第五日的夜,江澄当着瞎子仍不忘了作回酒鬼,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自斟自酌,喝得多了有些忘形,便做足架势预备攀庭院里的树。

被一把拽下来还不知足,江澄似是醉得厉害,伸手便要去够拽他那人的脸。

一只手按住不老实的江宗主,另一只手还要解下蒙面的黑布,饶是堂堂夷陵老祖,也有些招架不住。

便被江澄钻了空子。

他倾身向前,凭着感觉在那唇上印下一个酒香四溢的吻。

仿佛只有在这样的昏天黑地里,才有饮鸠止渴的一线温存。

8.
那日清谈会结束后魏无羡便没了影子,蓝思追只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魏公子往厨房里钻的身影,平日里姑苏的吃食清淡,这人常去厨房捣腾些辣菜,也算习以为常,便不曾声张。

晚宴时江家家主似乎脸色不好,听人说是和魏公子吵了一架,坐在席间时便不断灌自己酒,吃食一口未动。

好像是魏公子特地邀请江宗主赏花,结果二人途径含光君和魏公子的院子时,江宗主被满后院的兔子围攻,还不慎被咬了一口。

蓝思追无奈一笑,这些个大人从来没有个正经大人样子。

那日后魏公子消失了十天。



十天后是个难得的艳阳天,姑苏阴雨缠绵的日子似乎终于到了头。

魏无羡杀进云深不知处时含光君正在草地上喂那群颇有建树的兔子,瞥见他来也只是淡淡点头。

从地上折了段狗尾巴草叼在嘴里,魏无羡蹲在草地上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含光君,你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?”
蓝忘机抬头看了他一眼,“遗憾已了,何必再问。”

“说得好,看来话少的人就是一针见血。”

他不再纠缠,只是一边发愣一边咬那杆无辜的草。



过了不知多久,魏无羡回过神来,他似乎只在这里待了片刻,又似乎已经过去了一生。

他突然开口,“蓝湛,云深不知处这么大,我们也种几株梨花吧。”

9.
我哪里有什么遗憾,遗憾的只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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