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睙envy

“你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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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从此不敢看观音”

仍然是千字短打

双向暗恋梗 

就是可惜双向都错过啦

唔占tag抱歉  今天是小甜饼来着

希望喜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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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此不敢看观音。


莲花坞的冬天来的迟,很少有落雪的时候。

魏无羡觉得自己运气良好,晨起时甫一开窗,自己的院落里就铺满了细雪。
屋檐上的燕尾羽轻点,发出簌簌的声音。

江澄那时候还和他住在一处院子里,醒的比他早些,站在庭前一株被雪覆盖的花树下捧书,浅紫色的发带束着一丛乌黑,随着主人摇晃。

少年人火气大,加之云梦的冬天并不如北方生冷,江澄在雪地了站了有一半盏茶的功夫,霜雪覆了满头。

那年的小江宗主,身形还未长开,乍一看有些许稚嫩,一张可以窥探日后棱角锋利的脸上还仍是少年人的柔软,魏无羡心里毫无预兆地一动,像是那些扑簌落下的雪。

魏无羡立刻轻手轻脚翻出窗子,沿着未被雪遮住的一堆新土走到江澄身后,坏心地伸手推他。

“师妹啊,你怎么起这么早?”

江澄被毫无防备地一推,手里的书险些拿不稳,推自己一把还敢叫师妹,江澄立刻火了,转身就是一掌,直冲魏无羡心口而去。

“你他妈喊谁呢你!”

魏无羡立刻闪身躲开,彼时他天赋高,恰好比江澄早结丹小半个月,江澄本就压着一肚子火,此时气上来,真恨不得拿三毒劈死魏无羡这个王八蛋。

边躲魏无羡边笑,眼梢促狭地轻挑,“我说江澄,你多大了,还有起床气啊。”

江澄拔剑照他脑门砍,“少放屁,再胡叫我揍你。”

当然砍是砍不到,魏无羡伸手一挡,两人境地不同,剑招并不难化解。

江澄悻悻收剑,瞥见魏无羡抱着手臂看他,怒极反笑道,“我早起赏雪呢魏公子,要不你也来陪我看?”

魏无羡眼睛一亮,立刻接道,“好说好说,你等我从师姐那儿端来东西吃。”

其实不必魏无羡去寻,江厌离在里间没寻到两人的时候就看见了庭院里站着的两道身影,只是笑笑不作声,回头吩咐厨房将自己炖的粥和几道小菜端过去,自己回屋取了两个手炉过来。

“阿姐?你来啦。”江澄先看见江厌离过来,跑去接下了姐姐手炉,捂住冻得发红的指尖。

魏无羡也立刻喜上眉梢,甜甜地喊了声师姐,接过手炉后还不忘笑一笑江澄,“晚吟也太勤奋了,一大早就刻苦用功,我这个做师兄的相当惭愧。”

江澄懒得搭理他,“总比你这个不看的强。”

“好了好了,就数你们俩喜欢绊嘴。”江厌离领着两个少年走进雪间的亭子,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,魏无羡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下,抢在江澄前头下了筷子。

江澄在桌子一头瞪了魏无羡一眼。

“你们啊,平日里在姑苏也这样吗,不得把蓝老先生的胡子气下来?”

江厌离笑着叹气,很是头疼两个弟弟。江澄这孩子也太别扭,一大早便来问自己今天晨起下雪,能不能在亭里边看雪边吃东西。

做姐姐的怎么会拒绝,江厌离只是笑,“多穿些就是,阿澄,你和阿羡都去吗?“

江澄忙道,“不用不用,让他多睡一会儿,昨晚我喝多了,他照顾了我半宿,这会儿还早。”

江厌离轻轻揉了揉弟弟的脑门,“你啊,明明是最在意阿羡了,怎么总在人前和他吵来吵去?”

“阿姐,”江澄像是思及什么宝贵的画面,眼角眉梢都挂着温软,“阿羡待我也很好。”

自家弟弟的别扭江厌离也无能为力,只好要魏无羡吃慢一点,又命人带上了两件披风,才提着食盒离去。

江澄突然发觉魏无羡的发顶落了一层雪,放下筷子伸手去拨那团雪花。

“你别瞎动啊江澄,”魏无羡一把抓住江澄作乱的手,同时咽下嘴里的粥,“你脑门上也有。”

“嘁,松手。”江澄抽了抽手腕,却发现挣不动魏无羡。

魏无羡坏笑,“你喊声师兄我就松手?”

“想的美!你天天喊我师妹的账我还没跟你算。”

江澄立刻换了左手劈下来,一道掌风打在魏无羡眼前,凌厉得仿佛要劈开魏无羡的天灵盖。

江厌离刚走,两人便又打在一起,魏无羡躲开江澄的手,闪在到石桌旁的栏杆边,抄起一团雪径直砸向向自己扑来的江晚吟。

江澄侧身躲开雪球,正要拔剑,脚下却被石凳一绊,好死不死地往魏无羡身上摔去。

“魏婴你给老子让开!” 等不及江澄吼完,自己已经和魏无羡滚作一团,摔在了亭前的雪地里。

这一摔姿势寸极,江澄按着魏无羡的手臂,恨恨地盯着这人故作无辜的一双眼,握着一把雪就往魏无羡的嘴里塞。

魏无羡边躲边嚷嚷,“师妹你太不讲理了,把我按在地上还要瞪我,眼里一点儿也没我这个师兄。”

一小团雪被握在手里久了,已经被体温烤化,于是江澄伸手便把雪水抹在魏无羡脸上,本是无意之举,手下头魏无羡脸颊上的肉却突然僵住,江澄奇怪,正要抬眼看时忽觉不对。

他此时正跨坐在魏无羡的腰腹之间,还堪堪伸出手去抚那人的脸。

不好。一世英明的江澄心里咯噔一声。

魏无羡笑得相当嚣张,“啧,江晚吟,你是不是喜欢哥哥我啊,怎么坐在我身上还来摸我脸呢?”

“我呸,我是嫌地上雪水脏,抹在你那张脏脸上正合适。”说罢江澄便借力跳开,边拍身上的雪和土边退后半步,“至于坐你身上怎么了,摔下去我怕疼不行吗。”

魏无羡撑住地面也起了身,伸手别扭地按了按胸口,那里头的东西跳得有些快,毫无章法令他陌生。

少年心虚着低头,“放心,晚吟,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。”

江澄哼了一声,“我用不着你保护。我有三毒,日后还会有紫电,你也就现在仗着天赋高,以后说不定还要来求我。”

魏无羡没想到江澄这么不领情,“等你结丹了再说吧,紫电可是认主的,你靠着虞夫人得到他是肯定的,但只要我够强,说不定紫电听谁的话呢。”

江澄听后只觉好笑,“魏无羡,聪明绝顶的你难道不知道,只有获得紫电主人允准的人才能使用它吗,你觉得我会允许你动?”

魏无羡一愣,随即不知为何低下头来,他乱七八糟的心跳突然静了,像是跌入一滩死去的湖。

“哦,知道了。”

江澄正等着他反唇相讥,却没想到魏无羡说完便走,以为自己话说重了。

奇了怪了,魏无羡今天怎么这么不经逗。

一阵风动,树上枝头摇落了一层雪,江澄皱着眉盯住魏无羡渐远的身影,弄不清他古怪的行径。

“嘿,你别走啊,我不是那个意思,紫电虽是我娘的,可却也认我爹,我是也想紫电由我和以后心仪的姑娘一起用。你…你若想用我肯定也会给你的!生什么气啊?”江澄心里还是以为自己说重了话,见魏无羡不答应,赶忙折身去追,“你怎么还生上气了?”

心仪的女子吗?魏无羡伸手接住一簇雪花,不知是喜是悲,只觉得呼吸滞碍,胸口酸涩,说不出话来。

江澄,我也是那个要陪你一辈子的人。

“我错了不行吗,”江澄从后头拽住魏无羡,“师兄,师兄我错了”

魏无羡反手握住江澄的胳膊,心头沉甸甸的一块立刻散去,继而笑着转头看他。

“我开玩笑的,师妹。”

霜雪无声,覆满少年头。




风雪渐密,眼前的景象忽然消散,魏无羡睁开了眼,发现自己又从莲花坞醒来,这回不是单薄的少年,他一身玄衣,陈情搁在腰间。

原是前一天晚上在云梦喝多了,酒壶正斜在地上,颇为狼狈。

魏无羡稍作整理,鞠了捧水扑在脸上,立时清醒不少。

走出屋子仍是梦里熟悉的庭院,亭子里仿佛是他昨夜和江澄喝酒,满地都是碎酒壶的瓷片,看来两人相处不佳,仍旧喜欢砸杯子砸碗。

他瞥见桌上大咧咧放着的紫电,按理来说江澄是不会将兵器离体的,许是昨日喝多了酒,心中烦闷,摘下来随手一放。

紫电认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,倒也没哪几个想不开的会在莲花坞里偷宗主的兵器。

魏无羡心中忽然一动,许是梦的缘故,他鬼使神差地捉住紫电带在手上,轻轻一按。

紫电居然动了,三道闪着电光的鞭影杀气腾腾地骤然出现,魏无羡的手狠狠一抖,竟有些拿不住这把凶器。

“怎么…怎么会?”

梦外面的魏无羡的眼里突然浮现出多少年前江澄的样子,他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,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下属,有姑苏双壁,就有云梦双杰!

江澄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自己,这一信就信了三十年。

其中有那么十三年的时间,他带着陈情,和一个没爹没娘的金凌,住在冬日落雪的莲花坞,又是怎样的心境。

他眼里一暗,和江澄的种种纠葛浮上心头,他们二人似乎总是被命运捉弄得头破血流。化丹剖丹,救人伤人,互相亏欠也好,两相还清也好,似乎总是被他人牵着头渐行渐远。

远得看不清昔日风雪之下的云梦,那时年少,却想着白头到老的梦。

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。




远处江澄从花径深处走来,抬头时看见魏无羡捧着紫电一脸惊诧的模样,他一愣,忽觉自己已经踏不出下一步。

似乎多年以前也是这样,那时风霜覆满少年的发。

原来早在两人未尝发觉时,便还了共白头的愿了。



年少时的魏婴曾听过一出折子戏,梁山伯知晓祝英台女儿身份,不知如何表白心迹,只好借由她年年扮作观音一事开口。

“我从此不敢看观音。”

他从此再也不敢推开莲花坞的窗,不敢听那檐下簌簌的雪声。

更不敢沿着梦看一眼那时的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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